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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县八孩母亲案一审判处两罪,其他法律问题还有争议

烟语法 烟语法明 2023-04-30

2022年1月,系列“丰县八孩母亲”的视频在网络流传,引发举国关注和讨论。视频发布者本意是炫耀自己响应国家号召多生育孩子,可没想到,却引来网友对孩子母亲遭遇的关注。在网友及媒体的关注之下,诸多疑点及法律问题无法解释,事件迅速反转。经过省级联合调查组的彻查,八孩母亲被证实来自拐卖,其“丈夫”董某民及相关人员被采取了刑事强制措施,17名公职人员被追究了责任。

4月7日,江苏省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丰县生育八孩女子”事件相关案件一审宣判,认定董志民犯虐待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九年;认定其他被告人......

根据法院查明事实,1998年,霍永渠、霍福得将小花梅带至丰县欢口镇,经刘某柱介绍,以人民币5000元转卖给董某更(已故)及其子被告人董志民。刚到董家时,小花梅生活基本能够自理,能与人交流,有时存在痴笑、目光呆滞等表现。1999年,董志民与小花梅生育长子。2011年至2020年,二人先后生育七名子女。2011年、2012年小花梅生育二子、三子后,精神障碍症状逐渐加重,2017年生育六子后病症更加明显。2017年7月至案发前,董志民对小花梅实施了布条绳索捆绑、铁链锁脖等虐待、拘禁行为......经鉴定,小花梅患有精神分裂症(衰退期),被评定为精神残疾二级。

一审宣判后,公诉人就为何没有追诉董志民涉嫌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罪回答了记者提问,认为,《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条规定,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罪法定最高刑为三年有期徒刑;《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八十七条规定,法定最高刑不满五年有期徒刑的,经过五年不再追诉。董志民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犯罪行为超过了五年的追诉时效期限,依法不再追诉。

可是,根据《刑法》第八十九条规定,追诉期限从犯罪之日起计算;犯罪行为有连续或者继续状态的,从犯罪行为终了之日起计算。在追诉期限以内又犯罪的,前罪追诉的期限从犯后罪之日起计算。如果在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罪的追诉期限内,也就是五年之内,又犯有强奸罪或非法拘禁罪等,那么追诉期限就中断了,要重新计算。是否应该查明董志民在收买小花梅之后的五年内是否存在其他罪行,再行确定是否超过了追诉期限呢?

其次,法律人士争议最大的是,董志民是否构成了强奸罪问题。

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条第二款之规定,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的【强奸罪】的规定定罪处罚。第四款规定,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并有第二款规定的犯罪行为的,依照数罪并罚的规定处罚。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当前办理强奸案件中具体应用法律的若干问题的解答》第一条规定, 明知妇女是精神病患者或者痴呆者(程度严重的)而与其发生性行为的,不管犯罪分子采取什么手段,都应以强奸罪论处。与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在未发病期间发生性行为,妇女本人同意的,不构成强奸罪。

根据报道的法院查明事实,“2011年至2020年,二人先后生育七名子女。2011年、2012年小花梅生育二子、三子后,精神障碍症状逐渐加重,2017年生育六子后病症更加明显。2017年7月至案发前,董志民对小花梅实施了布条绳索捆绑、铁链锁脖等虐待、拘禁行为......”不知为何,检察院没有指控、法院没有裁决董志民是否构成强奸罪一事?

2015年2月27日,最高法发布的惩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典型案例中有,王尔民收买被拐卖的妇女、非法拘禁、强奸案。江苏省睢宁县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王尔民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后非法限制其自由,明知该妇女患有精神病,还多次与其发生性关系,其行为分别构成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罪、非法拘禁罪和强奸罪,应依法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年。

此外,报道的法院查明的事实中,没有提及董志民与小花梅的婚姻登记是否有效的问题。根据事件发生之后的调查组通报,董志民与小花梅(现户籍登记名为杨某侠)2000年6月份是办理过婚姻登记的。根据法院查明事实,当时的小花梅已经有“有时存在痴笑、目光呆滞等表现”表现,据此,该婚姻登记是否有效呢?婚姻无效,且对方属于精神疾病者,期间多次生育,是否应该追究强奸罪呢?

不管怎么说,尽管有以上的疑问,随着一审的宣判,没有上诉的,没有抗诉的,相信这个事件就要宣告尘埃落定了。回顾这个事件,肯定很多人还有不解之惑,也有很多人用,正义可以迟到,但不会缺席来形容。

但不得不说,这个事件告诉我们,在这个举国都在提倡法治社会建设的年代,在全国已经有多达数百万法律工作者的现在,身边群众乃至基层公职人员,对于身边发生的现实,尤其是历史形成的多发性现象,缺乏进行法律定性和法律责任意识。

调查报告可见,董志民收买小花梅的行为发生后,居然通过正常的渠道获得了户籍登记、婚姻登记,继而十几年间生育了八个孩子,层层生育户籍婚姻等行政管理及审批制度,形同虚设。生育了八个孩子之后,董志民居然不知道自己处于违法状态还公开发布视频四处宣扬自己的“事迹”,基层组织及爱心人士对小花梅的处境也没丝毫的权利维护意识,直到引发网友一波一波的关注,才引起重视。

收买被拐卖的妇女,不仅侵犯了妇女的人格人身权益,一般都附带非法拘禁、强奸、伤害、侮辱等其他犯罪行为,更是令其他社会成员充满了危险感,社会危害极大。但是,在一些地方,身边人对“买主”盲目同情、天然地方保护等错误观念依旧存在,成了滋生此类犯罪行为的土壤,与法治进步的时代精神格格不入,不得不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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